王芃生这号人物,搁现在说就是那种脑子快得跟猴儿似的,嘴皮子比机关枪还利索,还能掰扯出一堆让人听了直点头的道理。
他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书呆子,也不是光有胆气的外交官,更不是单纯玩情报的小能手。
他三样全沾,还都玩得明明白白。
说起来,这哥们早年家里穷得叮当响,浑身上下只剩股子劲儿和主意多。
他小时候学费都交不起,进的是不收钱的磁业学堂,天天跟泥巴瓷器打交道,心里还琢磨着怎么让老百姓过得痛快点。
那会儿,他在课堂上听日本人讲明治维新,心里一阵子打鼓:“人家日本这么折腾,中国咋就不行?”后来考进陆军小学堂,黄遵宪的《日本国志》翻来覆去地看,脑子里都装满了日本的事儿,连做梦都在琢磨他们怎么搞外交、打仗、经商。
说白了,他早就盯上了日本这盘棋。
转眼到了留学日本的时候,王芃生像捡了宝一样,把日本各地跑了个遍。
东京、京都、北海道,都留下他踩过的脚印。
他腰里别着小本子,看到啥有用的典章文物,立马记下,回去一查就是一宿。
假期人家逛公园,他忙着钻军事博物馆,看兵备地图,研究日本人的心思。
碰上啥疑难杂症,自己琢磨不出来,就拿去和留学生们一起切磋。
那些留日的同乡弟兄都说,王芃生要是搞日本研究,没人能撼得动。
搞学问归搞学问,他干活的时候比谁都拼。
写的书摞起来跟小山似的,《中日关系之科学研究》《台湾交涉真相秘录》,一本比一本掰扯得透。
他自称对日本事儿有两把刷子,这不是吹牛,是有底气的。
东京留学圈子里,遇到谁要研究对日问题,都得找他讨教两句。
王芃生的外交本领最光彩的时候,当属华盛顿会议那阵。
那年中美英日九国开大会,人家日本占着青岛不撒手,王芃生心里憋着劲儿,要把青岛要回来。
他一通琢磨,写了份《华盛顿会议之预测与中国应有之准备纲目》,把日本的侵略罪证和国际法条文都一五一十列出来,递给中国代表团顾问汪大燮。
汪大燮看了直夸:“这小子是真有两下子!”很快被颜惠庆破格聘进代表团,赴美参与谈判。
会议桌上,王芃生一句一句怼得日本代表都快冒烟了。
他还建议让英美派人旁听,防止日本暗箱操作。
后来条约签了,青岛回来了,胶济铁路赎回了,中国人脸上都挂着得意劲儿。
他们还成立了青岛接收委员会,王芃生里外忙活,接收工作办得妥妥帖帖。
别看外交场合风风光光,王芃生有时也得单枪匹马去干硬仗。
济南惨案那回,他被委派去日本游说。
到了东京,王芃生没等喘口气,就跟日本首相田中义一面对面谈判,嘴快得跟播报新闻似的。
还拉着军政商界的头面人物开恳谈会,把中国北伐统一和友好政策掰扯得明明白白。
报纸上天天见他发文章,弄得日本政坛都开始犹豫,怕真惹急了中国收不住。
最后,日本从济南撤兵,还同意中国自己管关税,王芃生的外交本事让王正廷夸得满天飞。
说到情报,王芃生的脑瓜子比老鼠洞还灵。
1931年,他掰开揉碎分析一堆资料,预判日本要在九月中旬动手,侵吞东北。
他把这事报告上头,结果没人搭理。
又跑去找张学良,后者也是一句“再看看吧”,把事拖黄了。
等日本真打进来,东北一夜丢了,他心里苦得直骂娘:“这都写在脸上的事,咋没人信?”王芃生也没闲着,跟着顾维钧去国联当代表,搬了几十箱日文秘籍去日内瓦,给中国控诉日本侵略添砖加瓦。
夜里他在稿纸上划拉,查资料到天亮,国联听了中国的证据,国际上都说中国占理。
抗战一开,王芃生脑子又转起来。
眼看日本要封锁中国海域,外援断绝,他就建议修滇越铁路,打通西南国际通道。
跑到河内和法越官员商量,路修成后,欧洲军需从西贡、海防运到昆明,比海上走得快,躲过了日本的封锁。
可他又不满意,嫌越南铁路窄,吞吐量不够,建议修条新路从昆明接到泰国,连上曼谷到吉隆坡的宽轨铁路。
泰国人那阵子跟日本关系暧昧,不乐意修路。
王芃生转向云南,和龙云一合计,从昆明修到缅甸腊戍,九个月拉通滇缅公路。
有了这条路,中国抗战补给有了命脉,英国人都夸:“只有中国人才有这股闯劲!”
国民政府后来成立了国际问题研究所,王芃生当主任。
他组织得井井有条,内勤外勤分得清清楚楚,情报站点布满全国,连日本本土都有他的线人。
研究所里头,日文书籍两万多册,杂志密密麻麻,王芃生每本都用红蓝铅笔划得跟五线谱似的。
他特别喜欢用敌境人员搞情报,日本人、朝鲜人、台湾人都用得顺手。
还专门请了日本共产党员青山和夫来当顾问,让敌人的朋友帮咱们打仗。
台湾人熟悉中日文化,游弥坚、黄朝琴一伙人都被他拉进阵营,谢南光还被委以重任,负责香港办事处。
蔡培火在日本军部卧底,给王芃生送了不少军政情报,研究所情报系统像蜘蛛网一样织得密密实实。
王芃生搞情报不光靠人,还靠脑子。
他喜欢琢磨日本股票行情,通过东纺、日棉、镜纺这些公司的涨跌,判断日本政党的动向、军队的变化,比看新闻还灵。
1940年美国太平洋舰队从关岛游弋一圈,王芃生琢磨着,美国对日本的忍耐快到头了,美国市场更大,蒋介石得赶紧跟老美合作,别被日本忽悠。
那年日本东京上野公园竹篱换铁栏,日本缺铁到拆民用设施,王芃生一眼看穿,日本已经急得上火,盯上东南亚的石油资源。
1941年,日军首脑川良一频繁出太平洋群岛,王芃生和潘世宪一阵比对资料,认定日本要南进,甚至要对美开战。
11月29日,他破译了日军战斗序列,密报蒋介石,让邵毓麟通知美国驻沪领事。
不料美国人根本不信中国的情报,结果珍珠港被偷袭,损失惨重。
三年后,邵毓麟见到美国领事,听到对情报的夸赞,虽然心里有点安慰,还是忍不住嘀咕:“你们早信咱一句,能少死多少人?”
王芃生的人事用得敞亮,谁有一技之长都能进研究所。
共产党左翼人士也用,比如于绍文、简柏村,都是地下党员。
研究所搞的是无禁区研究,苏联报纸、共产党刊物都拿来分析,国际组还被叫“红色组”。
王芃生跟郭沫若关系铁,推动国共合作,情报搜集敌后地区比谁都快。
武汉会战、广州海南的敌军登陆,王芃生都提前预测,政府和英美同盟都对他刮目相看。
战后英美与国研所合作,英国帮着成立资源调查所,苏联也秘密联系,王芃生在国际舞台上风头正劲。
可惜抗战胜了,国研所成了“临时工”,没人愿意接收。
军令部、外交部都说庙小,中央研究院也推三阻四。
王芃生缺少政治靠山,跟军统闹不和,跟共产党亲近,又失了蒋介石信任。
研究所解散,王芃生病逝,墓穴像墨水瓶,墓标像笔杆,给人一种“文章报国”的意思。
那块墓地旁边,草木一年年枯荣,仿佛在提醒大家,有些人哪怕没留下官位,也在历史里头刻下了名字。
王芃生这一生,说白了是用脑子和胆气硬生生地在弱国和强权之间找生路。
他不怕风雨,也不怕冷脸,嘴里常念着“争似安闲今日,且宜沉醉欢歌!”可谁又能知道,他深夜独坐书房,心里那股忧国忧民的劲头,是怎么压得透不过气来?
王芃生就像黑夜里的灯塔,孤独地站着,却给中国带来了一线光亮。
谁还敢说个人做不成大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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