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学良遗产为何全赠美国?他精打细算,却独忘一女深情

张学良这个名字,你大概知道,主要因为西安事变。那可是个扭转中国抗日大方向的关键事件。但很少有人去细究,这位“东北王”的儿子,晚年的一些决定,让人觉得挺费解。

尤其是他重获自由后,有两件事格外引人关注。一件是,他把原配夫人于凤至留给他的那笔巨额遗产,最终全部捐给了美国的哥伦比亚大学。既没给大陆,也没留给台湾,更没传给自己的子女。

另一件,就是于凤至生前特意给他留了个合葬的空墓穴,可他百年之后,却选择了跟另一位女士在夏威夷安息。一个女人倾尽心血,至死不渝地付出,到头来,她的财富和遗愿,怎么就全落了空?这背后,张学良到底在想些什么?

一个女人的深情与生意

要说这笔钱的来历,得从张学良被软禁的那段日子开始。1936年的西安事变之后,少帅的人生轨迹彻底变了,他陪着蒋介石回南京,这一走就是长达五十年的囚禁。

在那些暗淡的日子里,于凤至的身影显得特别亮眼。她不只是一位原配,更是一个有胆识、有智慧的独立女性。

张学良刚被关起来时,于凤至为了救他,四处奔走,费尽心力。可长期的操劳,让她自己病倒了。1940年,她被查出乳腺癌,不得不远赴美国治病。当时,病情非常凶险。

令人意外的是,于凤至凭着一股韧劲儿,战胜了病魔。病好之后,她没闲着,反而凭借敏锐的商业头脑,投身进了美国的金融市场。

她先是抓住了美国股市的牛市机遇,后来又把眼光放到了房地产上。凭着对市场的独到判断,她在洛杉矶等地投资房产,手里的财富越滚越多,简直是奇迹。

于凤至积累的这些钱,可不是为了自己享乐。她心里一直有个念想,就是要给张学良将来重获自由的生活,打下最坚实的物质基础。

她在洛杉矶特意买了一栋别墅,还按照张学良的喜好,精心设计和装修。从房间布局到院子里的花草,都是她细心安排的。

那房子,与其说是个家,不如说是一个饱含爱意的“等待”,等着她的丈夫有一天能从牢笼里出来,回到她为他准备的这个理想归宿。

命运偏偏爱开玩笑。张学良在台湾提出想受洗成为基督徒,按教义就得一夫一妻。面对信仰要求,还有赵一荻(赵四小姐)多年陪伴的情谊,于凤至做出了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决定。

她大方同意与张学良离婚,成全了他和赵一荻的合法婚姻。这份气度和牺牲,再次让人看到了她对张学良那种无私的深情。

1990年,于凤至在洛杉矶去世。她把自己毕生奋斗得来的巨额财富,全部留给了张学良。同时,她还留下一个简单却沉重的遗愿:希望百年之后,能与张学良合葬。为了这个愿望,她特意在自己的墓旁,给张学良留了个空位。

少帅的遗产去哪了

于凤至去世不久,历史的车轮继续向前。1990年,张学良终于恢复了完全的自由。可他没回大陆,也没长住于凤至在洛杉矶给他准备的别墅。

他最终选择了远离政治喧嚣的夏威夷定居。等到2001年,张学良走完他跌宕起伏的百年人生,人们才发现,他不仅没实现于凤至的合葬遗愿,还把所有遗产,包括于凤至留下的那笔巨款,全都捐给了美国的哥伦比亚大学。

这个决定,当时就引起了轩然大波,直到现在也让人津津乐道。为什么张学良会把这些珍贵的文物、大量的历史资料,还有巨额财富,捐给一个遥远的美国学府,而不是自己的故土,或者台湾?

这背后,其实是张学良一番深思熟虑的“身后安排”,更像是一场无声的抗议和切割。

首先,对于台湾的蒋氏父子,张学良心里憋着一股怨气。他被囚禁了五十年,半生自由都被剥夺了。这种屈辱,早已刻骨铭心。

蒋介石甚至在临终前还嘱咐蒋经国“莫要放虎归山”,可见蒋氏父子对张学良的防范有多深。把遗产和珍贵史料留给“仇家”,这在张学良看来,是绝对不可能的事。

这种捐赠,恰恰是他对那段屈辱历史最彻底的切割,也是他对蒋氏政权的一种无声反抗。他要用这种方式,与那个时代做一个了断。

其次,对于中国大陆,张学良的心情也很复杂。隔了半个世纪,他对大陆的情感已经疏远淡化了。他虽然心系故土,但更重要的是,他对当年“不抵抗政策”的愧疚,一直压在他心头。

这份愧疚,像个沉重的包袱,让他有“近乡情怯”的感觉。他可能担心,自己掌握的敏感历史资料,一旦回到大陆,可能会引发新的政治风波,甚至被卷入历史评价的漩涡。

他可能不希望自己的历史,在他活着或去世后,再成为政治争论的焦点。

再者,不把遗产留给子女,也是张学良反复考量后的决定。他明白,这批遗产不只是财富,更包含着大量高度敏感的历史资料。无论谁继承,都可能招来无尽的是非和危险。

他亲身经历过历史的残酷和政治的复杂,深知“怀璧其罪”的道理。他不想让孩子们因为继承这些价值连城的文物和高度敏感的史料,卷入政治旋涡,重蹈家族的悲剧。他希望所有的苦难和纠葛,都在他这一代画上句号。

最终选择哥伦比亚大学,对张学良来说,是一个相对中立且明智的“保险箱”。这所大学承诺为他的捐赠设立专馆,名叫“毅荻书斋”(“毅”取自张学良的号“毅庵”,“荻”取自赵一荻的名字)。

这既能确保文物和历史资料得到妥善保管,也意味着它们将在一个相对客观、不受政治干扰的环境中被研究和公布。这符合张学良希望将自己的历史“交给时间”评判的意愿。

同时,把部分与宋美龄相关的珍贵资料捐给美国学府,也间接给足了宋美龄面子,维系了那份跨越政治立场的友谊。通过捐赠,张学良精心安排了自己的“身后事”,解决了与政权和后代的纠葛。

最深情的亏欠

张学良通过处理遗产,在政治层面算是做了个了断,但他内心深处,却留下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——那就是对原配于凤至那份沉甸甸的爱,最终还是辜负了。洛杉矶那座为他预留的空墓穴,成了这个遗憾最直接的证明。

要理解张学良最后的选择,得看看他对于凤至和赵一荻这两位女性,情感上有多么复杂。对于凤至,张学良心里最深的感受,就是“亏欠”。

于凤至用她无私的爱、巨大的牺牲和过人的智慧,支撑着张学良的家族,也维护了他的个人尊严,甚至为他重获自由后的生活,都打下了基础。

她在困境中展现出的坚韧,在异国他乡为他积累的财富,以及她大度同意离婚,这些都体现了她那份“大爱”。张学良当然明白这份爱有多么厚重。

所以,他在于凤至墓前说的那句“唯负此一人”,无疑是他内心真实的流露,是他对这份无法回报的“大爱”深感歉疚。

然而,对于赵一荻(赵四小姐),张学良的情感核心则是“陪伴”。在他漫长的囚禁岁月里,是赵一荻选择了不离不弃,用半生的青春和自由陪伴他度过那些孤寂的日子。

她不是那个冲在前面为他开疆拓土、挣钱的女强人,而是那个默默守候在他身边,给他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的伴侣。赵一荻的存在,填补了张学良漫长幽禁岁月里的情感空白,是他在那段特殊时期最真实、最直接的精神依靠。

这份陪伴之情,是现实生活中最温暖的慰藉,也是张学良晚年最重要的情感支柱。

最终,张学良选择与赵一荻合葬在夏威夷。这可能不是对凤至的绝情,而更像是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之间,做出的一个最终权衡。

接受于凤至的合葬,意味着要完全面对和承载她那份过于沉重、近乎完美的爱与牺牲。那份爱里蕴含的“大义”和“亏欠”,对于经历半生囚禁的张学良来说,或许让他内心更倾向于逃避这种沉重。他的一生已经足够沉重了。

他可能更渴望一种轻松一些、日常一些的情感归宿。与赵一荻合葬,是对这份“小爱”、这份“陪伴”的现实回报。

赵一荻的爱,是实实在在的日夜相守,是触手可及的温情。这种陪伴,在张学良最艰难的时刻,给了他真实的慰藉。选择与她同穴,是一种更直接、更现实的情感表达,也可能是他自己的一种解脱。他或许觉得,对于凤至的亏欠,已经深到无法用合葬来弥补了。

结语

历史的尘埃逐渐落定。2001年,张学良在夏威夷檀香山病逝,享年101岁。他将个人收藏的600多件古代书画、大量机密历史资料,以及于凤至留下的巨额财产,悉数捐赠给了哥伦比亚大学。

这所大学也忠实履行了诺言,设立了“毅荻书斋”专馆,用于保存和研究这批珍贵的文物与资料。

与此同时,地球的另一端,洛杉矶的墓园里,于凤至的墓旁,那个特意为张学良预留的空穴,至今依然静静地空着。而张学良的最终安息之地,却是与他2000年去世的赵一荻,在夏威夷比邻而眠。

两座遥遥相望的墓地,以及一个以“毅荻”为名的书斋,共同构筑了张学良人生的最后图景。张学良的遗产找到了最终的归宿,他关于历史的“交代”也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完成了。

他选择与陪伴他最久的女人合葬,完成了对现实情感的“回报”。然而,洛杉矶那座空置的墓穴,与哥伦比亚大学那座以他和赵一荻命名的“毅荻书斋”,形成了永恒的对照。

这不仅仅是一个爱情故事的遗憾结局,更是一个复杂、悲剧、伟大与渺小并存的历史人物,在走完一生后,留给世人关于亏欠、选择与人性复杂性的无尽叹息。他或许认为,他所背负的历史责任与情感亏欠,已经深重到无法用传统的“叶落归根”或“夫妻合葬”来简单弥补了。